修女是什么意思(关于修士修女的问题)

圈圈笔记 54

妇女修道是西欧中世纪时特有的文化景观。

这些上帝的新娘在神像面前许下诺言,此生绝不嫁人生子,将用自己的一生侍奉耶稣。

自公元4世纪起源于罗马的修女院,在900年后的西欧迎来顶峰。

在公元9世纪时德意志的土地上仅有70所修女院,但300年后便增加到了500所,人数达到了近3万人,未入修女院的自修修女更是数不胜数,惹得宗教管理者们不得不对修女人数进行限制。

在影视剧中,修女们身着白袍,头戴黑巾,祷告时扬起的白皙脖颈常显露出圣洁的光辉。

可在真实历史上,修女暗中偷情、假死逃离等事却随着妇女修道迈入顶峰而愈加屡见不鲜,这般情况与那时修女的社会身份密不可分。

贵族的修女院

与人们惯常的认识不同,在中世纪修女绝非清贫的代名词,能穿上修女袍的人皆非富即贵。

这源于修女院的历史。

在罗马时期,女性想成为修女只需两步:在取得父亲同意后,当众发誓愿终身独居便可

可随着罗马帝国社会风气的变化,纸醉金迷的生活促使一大批虔诚信徒试图以独身、清贫的修士生活自我救赎。

禁欲修行盛极一时的结果便是修士人数激增。

那时的修行方式有两种。

一是隐士修行,即修士远离城市,去往旷野或者沙漠自己搭建一座住所独自生活诵经,人们称这样的修士苦修者或者隐修者。

另一种便是日后盛行的团体修行,修士们聚集于一处修道院一同劳作修行。

罗马帝国后期,随着社会矛盾日益尖锐,更多对生活绝望的人选择出家逃避。

相较于更劳心劳力的隐修生活,大多数人选择了团体修行。

而团体修行首个问题便是在哪里修行。

为了满足自身或者家族成员的修道需求,一大批私人修道院兴起。

它们由贵族或者富豪出资修建,往往坐落在城市繁华之中。

方便女眷修行的修女院也是在此时兴起。

出资者对修道院有着理所当然的控制权,能随意指定谁担任院长。

在任命世俗修道院院长的权力下,担任院长者往往是贵族本人或者贵族之女。

公元4世纪,罗马贵族寡妇玛塞拉便在阿文丁山为自己建了一所修道院,并亲自担任院长。

这样的私人修女院在贵族中常常履行两个功能。

一是为家族的女儿们提供受教育的场所。

这在当时屡见不鲜,德意志皇帝奥托二世也曾为皇女苏菲建立甘德斯海姆修女院,并让苏菲用本尼狄克院规进行管理,为她的妹妹与远亲们上课。

另一个功能便是担任家族养老院与寄养院。

在那个宗教盛行的年代,人们认为过上脱离世俗的虔诚生活才能救赎灵魂。

所以很多年老女眷与未曾出嫁的姑娘会在修道院生活,通过修行来为自己与家族添福。

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的宫相丕平一世便为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建起了法国著名的尼韦勒修女院,并让女儿热特鲁特担任院长,负责具体管理事务。

在那时,修女院与其说是一种修道场所,不如说是一座供贵族祈福与安顿家族成员的后花园。

想进入这样的修女院修行,修女们自然是需要资格的。

当一位女性想进入某修女院修行时,她需要奉上一份捐赠。

有趣的是,这个词与当时的嫁妆同义。

这代表着,那时修行与结婚一般,结婚要带着嫁妆进入新郎家门,修行也要带着捐赠走入修道院。

这份捐赠可以是一大笔金钱,可以是有一定收入的权利,也可以是一批奴仆,不过往往都带有一份土地。

这种代价绝非平民可以承受的。

这条规矩在那时近乎铁律,甚至连沃尔登西安运动之父彼得·沃尔多在向穷人分散财产之前,都还要为保证女儿能进入修女院而专门留下一份捐赠。

自捐赠兴起时,社会上便有抨击之声。

可著名女神学家宾根的希尔德加德曾为此做过辩解:能把所有的羊放在一个羊圈里?必须有所区别。硬把贵贱不同的信徒拢在一起会因地位差别导致矛盾。对上帝而言,人们无论在天上还是在尘世都是有区别的。

她还为贵族妇女们上课,让她们不要被异端推崇的人人平等所蛊惑。

在她的主张下,加入修女院财富仅仅是第一道门槛。

一个人能否在中世纪成为一名修女,往往在出生那天便决定了。

当修女是笔买卖

在奉行血脉等级的欧洲,想成为修女,除了金钱还需要高贵的血统。

很多城市中产阶级妇女因没有贵族血统而被拒之门外。

那时很多修道院往往公开声明只对贵族开放。

洛林地区的雷米雷蒙修女院长明确说道:出身不明的妇女入院之前须由院方指定的三名骑士保证其贵族血统的纯正性。

那幕尔附近古老的阿丹姆修道院则在1207年宣布入院修女父母双方必须均为贵族。

而艾希斯塔特的主教在将教堂捐给蒙海姆的小拜恩修女院时,他也表明了鲜明的立场:我们的继任者应该看到修女院长不接受来自下层或非贵族血统的女孩进入修女院。

德意志地区的修女院则有只收容有爵位贵族女眷的传统,并以此为傲。

能进入修女院的人绝大多数都来自贵族家庭,偶尔有平民女儿进入也仅能以奴仆身份。

这样的规定在那时有着现实意义的考虑。

与平民妇女相比,贵族女性无论在自身学识还是社会影响力上都要胜过太多。

对修道院而言,吸纳贵族女性是很棒的选择,不但能带来更多的捐献,还能提高修道院的影响力,若是新成员是女皇或者王女,修道院更是会一举成名。

同时,中世纪之所以冠以黑暗之名,数百年动荡之下的血腥数不胜数。

随着战乱横行,匪徒逃兵们对修女院的尊敬越发降低。

在1300年英格兰和苏格兰战争期间,科尔德斯克里姆修女院便遭到了洗劫。

修女院作为没有武装力量的贵族后花园,想要保证家族女眷的安全,贵族联合是必需的。

若有一个名门之女在修女院修行,仅靠家族威势便足以保证修女院安全。

这样全由贵族组成的修女院对平民阶层有着天然的排斥。

诸多贵族边缘血亲也往往乐意花费大价钱借着这份血缘将女儿送入城中修女院以保证女儿安全。

这样为贵族服务为目的的修女院随着时间的发展,更是将修女变成了一笔买卖。

从10世纪开始,西欧生活开始出现了深刻转变。

随着人口的增多以及农业拓殖运动的发展,欧洲的生产力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革。

生产力的变动带来了社会关系的变化,女性地位与婚姻关系也从属其中。

在那时未婚女性结婚问题成为了一个难题。

与我国自西周便确立的嫡长子继承制不同,西欧国家在中世纪才开始兴起长子继承制。

贵族为保障家族权势,让长子继承全部家族财产,而他的其他兄弟们则只能自谋生路。

这些无法分得权势的儿子们有的去担任领主仆从,有的则将目光放在教会身上,去担任奉行独身制的教士。

制度变革与中世纪连绵战火让适龄女子结婚机会大大减少,在12世纪后,西欧婚龄女性数量超过男子,使得一部分贵族女眷注定无法找到合适婚姻,只能独身而处。

修女院便成为了贵族安置这些独身女眷的地方,加入修女院也替代婚姻成为了贵族的生意。

那时的修女院院长有着相当的权势。

虽然无法在公开场合布道,不能参加高级教士会议,但在自己的辖区下却与一般领主无异。

她们不但可以主持世俗法庭,判决案件,还能收取罚金、雇佣骑士,甚至可以在势力范围内买卖土地,建立市场与集市。

无法联姻的女眷在贵族安排下,通过兴建修女院的形式成为修女院的管理者,拥有相当的权势。

其间财产不但依旧属于家族资源,还因是宗教财产免去了领主的盘剥。

同时,对于无法建立修道院的贵族而言,让女眷成为修女也是笔合算的买卖。

加入修女院的捐赠对平民而言是笔沉重的开支,但对贵族而言却不值一提。

因女儿无需出嫁联姻,贵族便免去了支付巨额嫁妆给其他贵族的必要,仅需支付不足嫁妆十分之一的财富便足以让女眷在修女院安度一生,为贵族节省了大笔财富。

而这批便宜的女眷却又因在修女院修行可以为家族带来名誉收获,人们也相信派家族成员修行能为家族发展带来好运。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数出身高贵的女性或自愿或被迫地加入修女院,开始了自己的修道生活。

而修女的越轨行为也就此越演越烈。

贞女观下的反弹

加入修女院的女性一般有三种身份。

一是未婚女性,她们常常因家族利益考虑而被迫加入修道院,心中对爱情的向往从未熄灭。

另一种便是已婚女性,她们加入修院的原因多种多样。

有的是因丈夫出家,有的是因为十字军东侵,更多的则是因为婚姻的不幸。

中世纪时期,一夫一妻已经成为定制,诸多贵族女性会在联姻中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但因那时离婚需要教会批准,极为麻烦,使得妇女无法轻易摆脱自己的不幸的婚姻。

在这般情况下,加入修女院便为了一种逃避婚姻的选择。

最后一种则是修女中最有权势的一类——寡妇。

这些成为修女的寡妇往往拥有相当的权势,常常从家族或者丈夫处继承了大笔财富与头衔。

兴修修女院担任院长,为自己谋一片安静的休息地成为了她们最好的选择。

奥托一世的母亲皇后玛提达便兴建了奎德林堡修女院来当自己的退隐与埋骨之地。

这三类女性构成了中世纪修女院的人物图谱。

这些大多数出身贵族的修女虽然有着严格的生活作息,但生活却并不算清苦。

她们祷告、进食、玩乐,可清扫、做饭等事务却全由下层平民修女与奴仆承担。

在大的修女院,甚至贵族修女们还有自己的专属仆人,她们只需定时祷告,其他时间便全由自己支配,甚至能骑着由奴仆豢养的马匹在外郊游。

闲散的生活常常会催生欲望,而守贞誓言也只对那些真正信奉宗教者有用。

在中世纪贵族生活奢靡的同时,禁欲主义也演变到了极致。

柏拉图式的爱情让灵肉二分思想成为了纯粹爱情的标杆。

犹太教里对不洁的定义则使得女性与罪恶挂上了勾。

旧约中耶和华让摩西对以色列人说:女人行经必污秽七天;凡摸她的必不洁净到晚上。

而中世纪教父们的观点更是让性成为了最大的恶行。

他们认为亚当与夏娃的堕落便代表了人性的罪恶,性是先于其他一切罪行的罪恶,要消除原罪必须要禁欲。

在这三个思潮的影响下,贞女观成为了修女们必须遵守的准则。

无论是古代教会还是中世纪宗教理论家都认为,妇女无论处于哪个生活阶段,都最好保持贞洁,而宣誓修道是保护妇女免于堕落的切实可行的生活方式,因此修道院是妇女实践贞洁最理想的去处。

每一个加入修道院的修女都需要恪守贞洁、贫穷和服从三大誓言。

一些教士更是拿出上帝的话当做枷锁:我必多多增加你怀胎的苦楚,你生产儿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恋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辖你以此确定女性从属于男性的社会地位。

由Eva(夏娃)颠倒过来的Ave(玛利亚)在那时成为了修女们的标杆,每一个修女都被要求活成圣母的样子。

一位女修道院长说道:硬要一个人抑制肉欲的冲动,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长期单调封闭的生活加上严格的禁欲管束,修女们的欲望被压到底处,可这般违背人性的观念自然只能带来强烈的反弹。

修女偷跑到院外与修士或者世俗兄弟约会甚至生子的情况屡见不鲜。

在维勒希克斯修女院,主教埃尤德巡查时便发现了三起越轨行为。

一个31岁的修女琼·爱勒瑞曾离开修院与男子同居,并生下了一个孩子,甚至常常会出去看望孩子,与她发生过关系的还有一个叫盖拉德的男人。

管理地窖的修女则与附近教区的一名牧师有染,副院长的助手则与赶车人托马斯是地下情人。

在1160年,沃通双重修道院里则出了一则丑闻,一个修女与自己的世俗兄弟发生了关系,鼓起的肚皮暴露了这段地下情,最后修女的兄弟惨遭阉割。

在长期封闭环境中,修女的越轨行为并不局限于异性关系。

在记载中,同性恋的指控虽不如修士那样普遍,但也绝非少数,以至于凯撒里乌斯修道院不得不将不允许任何人选择单独的宿舍,所有的人都应分床而睡。列在前十条规定中。

修女们的私生活在薄伽丘《十日谈》等作品里皆有揭示,谚语她不是修女便是妓女更是用夸张的手法描述了当时的风气。

有意思的是,贵族出于利益考虑、宗教出于控制考虑而使得许多女性被迫成为修女。

而修女这一身份却恰恰使得深受贞女观压迫的女性摆脱了社会压制,在在封禁之所找到了自由之路。

正如文艺复兴中思想家们对中世纪修道院的讽刺那般,被扭曲的人性终会回归,而修女们越轨行为的本质便是这种人性的回归与伸张。

信息来源;

上游新闻《中世纪时期的欧洲修女为何频频出轨》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西欧中世纪修女院的产生与发展探略》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西欧中世纪盛期修女院中出现越轨行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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