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日战争时期,曾经有一个称谓流行一时:抗战夫人。所谓的抗战夫人指的就是国民党军队里那些带兵打仗的高级官员,为了打发枯燥单调的军旅生活而娶的驻军当地的女子;还有就是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沦陷以后,大批人口涌入四川这个全中国最后一块净土,随着国民政府迁都重庆,那些没有来得及把家眷一同带出来的政府官员们开始在当地重新娶妻安家。对于这些男人在原籍的原配妻子,有的不幸在战乱中丧生了;有的却在战乱中顽强的生存下来了,两眼欲穿的盼望着她们的丈夫回来与之团聚。在《纸醉金迷》这部电视剧中,作家张恨水就为我们描述了一批这样原配夫人,这些原配夫人的命运各有千秋,而其中命运最凄苦的还是魏端本的原配妻子玉兰。
在这部电视剧中,魏登本是本是一个国民政府财政院属下的一个清水衙门的小科员,他的结发妻子玉兰是由家里父母包办的,不仅不识字,而且还比他大了好几岁。本来这样的婚姻对于魏端本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再平常不过,他们原本也可以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奈何命运捉弄人,二人结婚才刚刚两个多月,他们的家乡就沦陷了,魏端本在随政府机关撤离的时候,玉兰却没能跑出来。由于他家所居住的那一片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他没能找到玉兰,他们失散了,并且所有的人都认为玉兰早已葬身在了那场大火中,早已不在人世了。
到了重庆后的魏端本就娶了他在路上邂逅的女学生田佩芝。新式女子田佩芝漂亮妩媚,几年中给魏端本生下了一儿一女两个可爱的孩子。满足于眼前幸福生活的魏端本早已把原配妻子玉兰抛在了脑后,他并不晓得他的原配妻子玉兰并没有死,而是侥幸逃脱了那场大火。大难未死的玉兰四下里张望,举目无亲,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单身女子想要生存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为了活着,她给人做过苦力,甚至要过饭。之后她一边打探的丈夫的消息,一边做工积攒着去重庆寻找丈夫的路费,就像古时候的孟姜女那样,她千里迢迢的踏上了寻夫之路。
不幸的是,玉兰的命运还不如孟姜女,孟姜女到达长城后,虽然她的丈夫已死,她哭倒长城后见到了丈夫的尸首,但好歹她知道她的丈夫对她还是忠贞不渝的,她心里还有一丝安慰,足以慰籍她的一片痴情。而玉兰呢,当她风餐露宿九死一生的到达重庆后,眼前虽然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早已是物是人非,重庆并无她的立锥之地。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丈夫魏端本早已又娶妻生子,在魏端本的眼里只有他那个年轻貌美的妻子田佩芝。为了田佩芝,面对分别多年风尘仆仆一路赶来与他团聚的玉兰毫无半点疼惜之色,甚至一句都未曾问过这些年来她一个女人一个人是怎样活过来的,而是劝她赶紧离开重庆回老家去,也从未想过她一个身无一技之长且大字不识一个的弱女子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该靠什么生存。也许世上的薄情男人大抵都是如此。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新文艺运动是中国文化的转折点,它以大肆宣扬女性自由和平等为主题唤醒了一批进步的新女性,而中国绝大多数的女性还被禁锢在从一而终,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的这种腐朽观念里。比如说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者鲁迅,他的原配夫人朱安就一辈子有名无实,膝下空空,像个佣人似的在周家待了一辈子,直到死亡都未曾被他的丈夫鲁迅正眼看待过,下场何曾凄凉。而我们剧中的女主人公玉兰就是这样一个抱着从一而终思想上未觉醒旧式女子,看了让人不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因为此时的田佩芝早已厌倦了和魏端本这样一个穷公员在一起的清贫生活,投在了朱四奶奶门下,攀附权贵去了。而善良的玉兰面对魏端本和两个孩子话里话外的驱赶,竟都默默忍受,她自己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带在街上摆摊做小生意来贴补家用,像个佣人似的伺候这爷仨的生活,即使是这样也没能换来魏端本的好脸色,更没能捂热他早已变冷的心。
残酷的生存现状已经压这个命运欠佳的女人喘不过气来,却不知更大的磨难还在后面等着她:田佩芝在攀高枝的美梦落空后撞车身亡了,一心在等着田佩芝回头的魏端本在目睹了田佩芝自杀的一幕后,受不了打击精神也失常了,整天像个孩子似的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田佩芝的名字。
故事的结尾,玉兰带着魏端本和两个孩子回老家了。只是来时她是一个人来的,走时身边却多了一个为别的女人而疯癫的丈夫和两个丈夫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这一切让她情何以堪,她脚下的路又是多么的艰难和坎坷,她今后的命运我们不得而知。
玉兰,一个时代造就的悲剧女性,命运对她是多么不公。她是那么愚昧,又是那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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