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当了鸭子(我当鸭子队长的那些年)

圈圈笔记 60

前几天,看到这样一条视频:洪水来袭,救援现场,鸭子边游水边看热闹,被民警强势劝离,来了个走你。很多人评论:洪水无情,人间有情。我评论的是:鸭子:同是落难人,为什么我们的待遇差别那么大?评论完,我陷入了回忆,我想我的鸭子小队了。

别人童年的玩伴是同学、小伙伴,宠物是小猫、小狗。而我的玩伴兼宠物是鸭子,它们陪我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自父亲把它们从集市带到幼小的我面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与它们的不解之缘。

我从它们嗷嗷待哺时开始喂养,挖蚯蚓、拌饲料,撒米饭,砍青菜、捡福寿螺,凡事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它们可谓是我一手带大,所以我们的感情很是亲厚,哪怕家里的猫天天献殷勤,有事没事来套近乎,也撼动不了我的鸭子们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的鸭子们超级可爱精明,老远的见我放学回来了,立马飞奔着跑来迎接我,嘎嘎嘎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而我呢,摸摸这个的头,捏捏那个的嘴,然后飞奔回家,甩下书包,拿上小锄头,然后招呼我的鸭子小队们,向潮湿腐败的泥地进军,我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身后跟着八只扭着屁股走路一摇一摆的鸭子,那威风劲别提了。

我最喜欢其中的三只鸭子,他们也是活得最久的。一只我给它取名叫大花,因为它的羽毛花色杂乱,而且也最大只,看起来憨憨的,一只叫小蓝,瘦瘦小小的,看着属于胆小老实的那种,一只叫小白,羽毛白,很机灵,是亲戚串亲的时候送的,没啥就跟着一起养了,不到两三天它就赢得了小蓝的信任,不到一个星期就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

来到泥地,我也不嫌脏,直接拿起锄头就开挖,里面有很多鲜嫩肥美的蚯蚓,每次挖都得小心翼翼,因为有8张嘴巴在等着,18只眼睛在看着,偶尔还会有一两只脚插进来。可哪怕再小心,也架不住有猴急的,小白就被我锄到了嘴巴,当场就破皮流血了,嘎小白一声惨叫,哭着跑远了,并嘎嘎嘎地控诉我都不看着点,我不住的道歉,但手上刨蚯蚓的动作不停,其它鸭子抢得也很欢快。过了几分钟,可能是实在抵挡不住美味的蚯蚓,小白又愉快的加入了抢食的队伍。大花被我挖到过脚,小蓝被我弄到过翅膀,但它们并未记恨于我,而是仍一如既往的与我亲近。

那时候的我放学不是跟小伙伴玩耍,而是打开鸭圈的门,赶鸭子小队去水沟里玩耍,每天乐此不疲,从无间断。它们在水里面嬉戏洗澡,而我则在水沟里到处寻觅福寿螺砸碎了给它们吃,有时候螺小的,它们直接来个浑沦吞枣,直接下咽。很多时候,我会把它们唤过来亲自给它们浇水洗澡,尤其是小蓝,一呼准应,特别温顺,特别乖。每逢周末,一吃过早餐,我就拿着水桶到处去找福寿螺给我的鸭子小队吃,每次都是满满一大桶,比我大很多的邻居姐姐都比不上我捡的速度。农忙时,我也会忙里偷闲、千方百计去找螺。那时候的我每天都很快乐、满足,因为我有我的鸭子小队,它们永远不会嫌弃我。

后来,我的鸭子小队队伍越来越小,先是公鸭子,后是母鸭,到最后只剩下大花、小蓝、小白,这还是我苦苦哀求父母,坚决不给他们下手,才留了下来,当然它们生蛋也多,尤其是小蓝,几乎天天都有下蛋。

它们陪伴了我5年多的时光,可最后却没得善终。大花在我读初中的时候,被倒下来的耕犁砸坏了背,应该是骨折了,整个背部都高高耸起,因为初中寄宿在学校,我到周末回家才知道,我心疼得不行,可大花却强忍疼痛,一如既往的跟我亲昵互动,可一个月后它终究还是走了,伤得太重了,整个后背都是暗黑一片。小白也没能挺过那个深秋,一场鸭瘟夺走了它的生命,最后只剩小蓝一个了。小白走后,小蓝孤零零一个,它时常发呆走神,一动不动,我唤它它也只是偶尔回应一下,每天郁郁寡欢,刚开始还能吃一点东西,后来竟是不吃不喝了。在某一个冬天的早晨,我去鸭圈看它只看到了它冷硬的身体,羽毛稀疏,骨瘦如柴。我最后一个鸭子伙伴走了,它跟大花、小白在天堂相聚了,只留我一个人在人间默默心伤、泪流。

如今的我,不再养鸭,也不会再养,因为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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